不晴女士

【GGAD】雷雨夜(末夏番外)

*惊,@段忶ELINA 太太竟指使小盖去诓小邓

*发生时间大概在1213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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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猫头鹰第五次飞出去送信时,一道闪电生生劈开夜空,映亮了整个村庄。猫头鹰缩成了一个小点,风要是再大些就会将它吹跑,阿不思心底颤了颤。他可能对它太不友善了。

送信路途倒不远,是村子另一边的巴沙特家二楼,阿不思都不用费心写地址。白天太过短暂了,他和盖勒特却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候是在邓布利多家的起居室,阿不思可以顺便照看阿利安娜。妹妹好像也不排斥这位陌生人——她甚至愿意给盖勒特看她信手涂鸦、意义不明的线条画。当然,在阿不福思表现出忍无可忍的逐客意味的时候,他们就出门去,随便找一个树荫,聊聊魔法。

“……当然是施咒,”谈及最喜欢的魔法分支,盖勒特信誓旦旦地说,“魔药太缓慢,而且娘娘腔。”

娘娘腔,阿不思忍俊不禁,他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被用来形容魔药学。

“那变形术呢?”笑过一阵,阿不思清清嗓子,认真地发问。在所有学科中,变形学是他最擅长的,因此他不自觉在意盖勒特对此的评价。

“那变形术呢?”盖勒特不直接作答,而是拿起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惟妙惟肖地模仿了阿不思的问话。

“了不起!”阿不思不由惊叹,“可以打九十分。”声音模仿涉及到对声带的精细变形,稍有不慎会造成或大或小的后遗症。“喷雾者福格”就是个例子,这个倒霉的男巫在一次失败的声带变形后,连续三个月张嘴只能吐出水雾,还伴着水壶烧开的尖锐鸣叫;以至于最终治好后,他坚称自己的声音“没有从前悦耳了”。

“剩下的十分呢?”盖勒特不依不饶地拽着阿不思不放。

“口音。”阿不思轻轻笑道。

“英国人。”盖勒特低低抱怨一句,接着信手召唤了几只小黄鸟向阿不思扑去。阿不思倒也不躲,轻巧地将它们变作蝴蝶。蓝色的蝴蝶乘着柔风环绕着他们,然后渐渐飞远。

白天过得就像幻影移形的爆裂声一样快。

“晚上别太记挂我,小天才。”盖勒特笑音犹在,人已不见踪影。

天才?阿不思到家中回味过这句话来,他明明才十六岁,反倒摆着年长的姿态。不过也难怪,盖勒特敢独闯欧洲,相比之下他自己才是见识浅薄。“小天才”,倒像是句揶揄。

阿不思摇摇头,弟弟妹妹还等着他做晚饭呢。

后来他还是没能忍住给盖勒特去了信。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许写信,况且讨论学术上的问题不能算作“记挂”,阿不思说服自己。

盖勒特总能提出些和教材上相去甚远的观点,有的不太“正统”,但他的描述又勾起了阿不思的兴趣。

“待会儿我寄一个咒语过去给你解——我猜你等不到明天。”第四封回信末尾说。

阿不思抿了抿嘴,猫头鹰立在架子上啄着翅膀内侧的羽毛,似乎笃定今晚还有好几个来回要赶。夜还没过一半。

外边的树叶哗哗作响,期待的心情占据了上风。这是最后一封信,阿不思向自己保证,尤其是猫头鹰出发后,山谷间电闪雷鸣,他心生恻隐。

阿不思起身,悄悄去妹妹的房间里又加了层抗扰咒,阿不福思的门缝底下还透着光,他便没去打扰。又一阵闷雷,阿不思在门廊里停留了一会儿,看来咒语起了作用,阿利安娜睡得很安稳。他放心了,正要踏进自己的房间——

砰,啪!窗子向外拍到墙框上,发出响而凄厉的碰撞声。为了方便猫头鹰进出,之前他并没有把窗户插严。

“快快禁锢!”他赶紧举杖将窗户锁住,半秒之后倾盆大雨就噼啪斜打在玻璃上,密密匝匝,外面本就漆黑的树影更模糊了。

阿不思懊悔极了,他不该派猫头鹰出去的,希望它此时已经找到了盖勒特。盖勒特……阿不思祈祷着,他最好能收容它一夜,或者至少等雨停之后。阿不思坐回书桌前,但摊开的一篇论文里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时不时瞥一眼窗外,看看雨势是否消减、有没有猫头鹰啄打窗户却被他忽略。手上握着的羽毛笔不安地在空白羊皮纸上写写画画,逐渐显出了个三角形、圆、竖线构成的图案。

啪嚓!又一个惊雷。

“你到底还有什么可看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比雷声更可怕的,是来自房间内突然暴跳起来的指责,嗓音都喊破了。

阿不思猛一激灵,回头却见小床上,他的薄被蜷成一团,阴影处隐约透出点凌乱的金色发丝。

“盖……勒特?”阿不思不确定地问道,小心翼翼地靠近,“你怎么……”

“快过来!”他的声音绝望又不失凶狠。

“好好好……喂!”阿不思刚一靠近,被猛拽一把失了衡,跌进盖勒特忽然掀开的被子里——在猫头鹰从闯入者怀中扑棱棱飞出来之后。

“你做什么,谋杀我的猫头鹰吗?”阿不思撞到盖勒特的锁骨上,又好气又好笑。

盖勒特不答话,只紧紧搂着阿不思,浑身打颤。

“盖勒特,你……怕打雷?”这话问出来阿不思自己都不信。

“不许说!”盖勒特直着嗓子吼了一声,又马上把身子蜷得更紧了,抠得阿不思喘不过气。

“盖勒特,”阿不思柔声道,一边轻轻推他的胳膊,“先稍微松开些。”

一道闪电映亮了盖勒特惊恐的表情,他脸色煞白。

“你不管我了么……”他已全然没了穿过树缝的稀疏阳光底下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得神态。他在颤抖,他在害怕。

“不是不管你,”阿不思终于在盖勒特惊惶的片刻腾出了手,“让我来抱着你吧。”

“……嗯。”盖勒特顺从地接受了阿不思的环抱,温柔的手掌在他背后轻轻地拍。雷声再次响起来的时候,盖勒特下意识捂住耳朵,粗气直喘,阿不思就赶紧托住他的后脑勺抚摸着,在他耳边安慰呢喃。

弟弟妹妹小的时候,阿不思也曾这样哄他们入睡,他太习惯扮演安抚者的角色了。只不过,阿不福思长大了,总跟他处不来;而阿利安娜经受了幼年那次创伤,再也不愿与人过近接触,尤其是男性。

好在雷雨渐渐转小了,盖勒特的呼吸也渐渐平缓下来。

“打雷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抱我。”他喑哑地说,头半埋在阿不思胸口,眼神下垂,“所以我总得抱着什么,很用力地抱着。”

“盖勒特……”阿不思心里莫名酸楚,他猜测他背后也有些不为人知的痛苦。

盖勒特缩在身前的手慢慢地、再次环到阿不思背后。

“让我抱抱你,好么?”男孩乞求着,“之前对你的猫头鹰……我很抱歉……我只是太、太需要一点儿温暖的感觉。”

“嘘……”阿不思深深吸了一口盖勒特发丝之间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泡沫和蒸起的薄汗的味道,“我陪着你。”

夜晚在两对呼吸的碰撞、阿不思有一下没一下地安抚之间悄然流淌。他不记得自己何时睡着的,但肯定在盖勒特之后。他熟睡的样子毫无防备,唇间是念着不知名的咒语还是某个名字,阿不思不得而知;但围在他腰际的那只手,偶尔会收紧一寸。

愿他有个安稳的梦,阿不思轻轻吻了盖勒特的额头。

次日,阿不思醒来时却是只身一人。

枕边留了张字迹飞扬的纸条:昨晚的咒,你解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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